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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法干了!欺人太甚!”老张骂骂咧咧的把手机扔到沙发上，很快又捡起来，拨出一个短号码，“老曹，一会去田园水饺城喝一杯。”

酒桌上，老曹明显感觉老张的气氛不对，“咋啦?不就是一批货被扣了吗?又没人供出你来，没必要这么焦躁。来，透一个!”

“你特么就知道喝喝喝!你有没有看报道!?”老张一转桌子，把手机送过去。“看看新闻标题!”

“咋啦?哥!《五亿特大假药案，一粒假药成本不到一毛钱!》，也没啥啊?金额再大，也查不到您这，放心好了。”老曹熟练的开了罐玉老击凉茶，“艹，这也有假的?”

老张把手机拿回来，打开另一个页面，递过去，“来，你再看看这个!”

“《药价新低!硝苯地平每片售价一分两厘!》?卧槽，他们是怎么降低成本的?怎么售价比我们假药成本还便宜?”老曹惊恐的望着老张。

“这个就叫特么的专业，成本肯定是压到极低了，他们难道还有利润赚?一片药卖一分两厘，那利润多少?成本又是多少?一个做真药的能把成本降成这样，我们做假药的，还有什么脸面喊着成本不到一毛钱?”

“这个成本---”老曹面露难色，“实不相瞒，现在淀粉我都是找的便宜的，再降价，估计得用石灰了。”

“你是说那些正经集采的药企都用石灰?凭啥他们就能把成本压下来?你我都是吃技术这碗饭的，不应该学学这些先进经验吗?”老张一脸严肃。

“不是，哥，我们卖价比他们高就是了，怕啥?再说了，咱们的成本控制的够低了，你没看前几天新华社新闻吗?那个家伙卖假药酒，一瓶的成本还一块钱左右呢。”老曹自己倒了一杯酒，端在手里。“哥，咱又不可能参与集采，和咱们没啥关系啊?”

“不要老和那些不着调的同行比，咋就和集采没有关系?”

老曹放下杯子，“你听我说，我们走的是药店供货，只要是把利润给足了，不担心卖不掉货。咱一不玩集采，二不碰两票制。只要药店里正经药的价格比我们高，我们就有生存空间。”

“我说，你没事的时候，能不能看看新闻?虽然我们是做假药的，但也得遵循真药的规矩啊!你看看这个报道，《山东漱玉平民将统一执行国家集采价格，让市民用上低价好药!》”老张恨铁不成钢的把链接发过去。

“啥意思?药店也集采价?没的干了，真的，没的干了。我说这些政策制定者是不是不懂经济啊。你把油水都弄没了，以后有实力的人谁还来制药啊?”老曹不禁痛心疾首。

“利润高，热钱就进来，把利润给降下来，制药又不是垄断行业。也就是说，我们先前那种不太讲成本的作风，要必须转变了，正规药企都严控成本了，以量取胜，按一粒药利润半厘的方法---”老张掏出计算机。

老曹按住桌上玻璃转盘，“哥你停会，他们正规药企成本降低是源于以量换价，从生产线、排放、精益生产、减少销售人员支出等一堆控制程序来卡成本。咱们去哪里弄量?根本不适合我们。”

“穷则思变，这条路到头了，虽然集采之后还有市场，但对于我们来说，不适合了。价又不能太高，我不信他们正规企业能活下去，别的不说，一粒药利润一分钱，如果研发成本三百万，得三亿粒，除了广适应症用药，根本玩不转。”老张擦了擦手。

老曹叹了口气，“我担心药企赚不到钱，赚几年无私奉献的奖状后，纷纷转行，药价触底反弹，那就真完蛋了。涸泽而渔，挤干药企的利润后，最终苦的还是咱们老百姓。”

“事是这么个事，所以为了以后的健康消费，钱还是得赚。我想了下，一个没有钱途的行业，注定留不住一批优秀的人才。什么样的土壤养活什么样的人才，像咱们这样的行业翘楚，与其提心吊胆的搞假药，不如放手一搏做假包。只要我们拿出做药的认真劲，LV包也能做到最好，现在阿胶价格不是不景气吗?驴皮价格必然也便宜，干脆驴皮做驴包。来，尝尝这陇西蝴蝶肉!”老张兴奋的举起了筷子。

三个月后，前方记者发来警方头条。

在近期的假包案中，意外的发现了被追踪的假药案嫌疑人，我们看看他有什么话说。“我做假包，是因为假药没得做了，集采一搞，真药售价比假药成本都低，还怎么干?不搞假包，也就不会被抓，我只能说一句，集采猛于警方!”